剑崎周身的红色纹络“调律”冒出熊熊蒸汽,那是早已出现能量过载的超负荷表现,但即便如此剑崎依然在外围不断升起红色光圈,如钻石般的结晶体不断射向前方那道黑与白的身影。
『该死!』
胸口剧烈起伏的影用怨毒的眼神看向她,由于她的出现让二人原本深陷的困境转变为绝境,无论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什么创伤她都像一台机器般继续着诡异的舞蹈,头顶上方的利刃跟随着她的指引对自己和剑崎发动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潘多拉原本的黑色哥特式礼裙也出现了褶皱和裂角,红色的血迹将白皙的肌肤浸染出雪印,少女就像是脱线的玩偶独自舞蹈着空中的玩具,它们纷纷追随着自己的主人翩翩起舞。
七柄飞刃再度在空中组合成【传世英魂】,光子流包覆着剑身形成一道巨大剑罡,剑尖直指向阻挡在黑色身影身前的白色机器。
『啊啊!!Heavenly Sword From(天剑形态)』
剑崎大声怒吼,再一次变形成一把巨大的变形剑,与【传世英魂】剧烈撞击在一起,唯有如此才能将这个死神必杀的利剑重新破开成片翼,这已经是剑崎第四次变成(天剑形态)破除这一招。
很遗憾,这一次不再是【传世英魂】解体,而是剑崎化作的变形剑崩毁成本体,被狠狠地撞飞到剑崎先前破开的黑色管道上。
影的右手出现复杂纹络的紫色光圈,漆紫色的荆棘从光圈内快速变得粗壮刺击向潘多拉左肋,天空的夜刃快速落下将袭击而来的荆棘一一斩断,能够肉眼可见的是碎掉的荆棘在落地后溅起一滩黑浊的毒液,在与地面接触后立即飘起一律白汽,恐怖的高温清晰可见。
先前潘多拉的黑裙正是被这和“黑色荆棘”相似的物质腐蚀。
………
【彼岸花】外的宇宙空间中,一片金属圆盘突然出现,圆盘逐渐向下扩展变成陀螺的型体,一位男孩的身影由无数蔚蓝密麻的数字洪流组成,在他身前的全息屏幕上赫然正是潘多拉与剑崎等人的战斗。
看着屏幕内的画面,男孩不禁低语:
『白昼朗朗,黑夜茫茫。我从今日开始守望绿灯长明,万世光芒。
我将让魑魅魍魉,无所遁藏,我将让邪徒奸党,惧吾神光。
我将尽忠职,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保护地球的守卫!
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
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银河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这颗星球,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天启(Apocalypse)默念出这段摘选自《绿灯侠》这里的文字,一如过眼云烟般的往事再度重现心头。
由过往时代的科技文明所创早的智能信息统合体在经历无数纪元之后,机缘巧合下被“人类”所开启的存在。
如果说伊斯是被冠以“伟大种族”的个体通晓古今未来,那么天启便是“上帝从不掷骰子”的一大证明。仅以方程式与拓扑、空间与时间、量子与纬度、数字与语言…将一切进行矢量计算的信息统合体。
『这是父亲您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句子,当您第一次向我朗读起时是那么的滑稽做作,但并不妨碍您伟大的背影在我心中的地位』
天启随手挥去全息屏幕,澄澈的目光凝视向遥远宇宙的深处……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尼采 《善恶的彼岸》
『阁下在...为何,为何要与鄙人为敌!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剑崎已经不知第几次询问道这个问题,但是对方依旧保持着沉默,唯一不同的是并未再入先前般不留余地地进攻而来。
影内心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依然还是留有谈判地余地,但态度也很明显,那就是必须照她的规则来!
『我,我们的目的是…』
佝偻的影发出嘶哑的声音。
剑崎挣扎着抬起手想要制止,潘多拉立刻不留余地抬起鞋跟踩断他的手臂,潘多拉依旧冷漠地神情看向影,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内容。
『获得伊斯的头颅,以窃取【自由】的“伊甸之星”蓝本』
当然,这也确实是影与剑崎二人来此的目的。
影嘶哑刺耳的声音传入潘多拉的耳内,缺少的痛觉机制并未让潘多拉感到有任何不适。
脏乱破损的管道空间内传来阵阵拍手声。
黑暗之中的轮廓逐渐清晰,赫然是夜空的身影,随着夜空的走近,潘朵拉空洞的眼神里也逐渐出现一丝神彩。
夜空先是环顾过四周。
『看来是大动干戈了一场啊,emmm……』
夜空的目光看向潘朵拉,潘朵拉的脚跟从剑崎身上挪开向夜空身边走去。
『虽然过程略微曲折,不过我也总算可以向你,向你们身后的“老不死”们说说我的想法了』
夜空看向影,后者沉默不语。
剑崎奋力挣扎着自己的躯体,体表的调律如流动的血液般传递着断断续续的暗淡金芒。
『那边的少女,你如果执意保护自己的身份那我也不会阻拦,不过还是请你让我和你身后的“共济会”稍微聊聊,毕竟对方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启通话了』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Elfia(艾尔菲娅)殿下的真身?』
不严谨的语气表达出此刻剑崎内心的震惊,剑崎已然忘记自己已经暴露了影的身份。
夜空看了一眼剑崎,在他那破损的躯体部位已经显露出内部的机械元件,夜空苦笑地摇了摇头目光继续注视回影。
在影说出自己与剑崎目的前一刻,影藏匿在腰间的通讯器就在不断振动,这是自己在出发前由先驱亲手交予自己的通讯器。
『这个通讯器会在适当的地点和时机发出信号,皆时你只需启动它即可,当然如果你在那时候遭遇了无法逆转的困境,那么准许放弃任务以保住性命作为最优先级,以启动通讯器完成我等的“对话”』
先驱的原话便是如此,这也是为何影会毫无顾忌的当着剑崎的面将二人的目的告知于潘朵拉。
影的手臂伸进黑袍内取出一物快速扔了出去,尽管抛物线的落点不可能击中夜空,潘朵拉也还是本能地召唤片翼天使在夜空身前组成【至尊暴君】。
那只是先驱托付给影的通讯器,外观形似一种三百六十度的霰弹托片发射器,不过发射出的并是微小的颗粒弹片,而是蓝色的全息投影,一种AR(Augmented Reality,增强现实技术)输出设备。
很快破损的管道区内陆续出现12根圆形石柱,每一根石柱上都托举着一枚卵型球体。
『真是许久不见,宏,确切来说应该是孤……』
『够了———!』
夜空用上位者的语气打断那根标有“Δ”的圆柱,在他说话时圆柱上的符号发出金色的光芒。
『继承了Δ(delta)席位的人,你还不够资格与我对话,如果你,你们…』
夜空扫了一眼四周的圆柱。
『还想让这出闹剧继续下去,就给我换个懂辈分的人出来说话!』
『宏你不要以为你…』
『Δ住嘴!这场对话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标有“Η”的eta发话,和“Δ”的中年男子声不同,“H”的声音是典型的一只脚已经入土的暮年之声。
『你不想被人提及那个名字也罢,在座诸位里也只有我,“Ω(omega)、ψ(psi)、θ(zeta)”四人能在辈分上大于你,我们来与你对话如何?』
被提及的圆柱符号都亮起深红色,此四人的存在已经贯穿人类大半历史长流,说是人类文明的暗中播撒者也毫不为过。
『当然,您四人里有二人都曾是我的导师,于情于理也该我这个晚辈洗耳恭听』
虽然话语显得谦卑,但夜空的神情依旧显得冷漠。
潘朵拉早已位列在夜空身后。
『吾等之所以存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也并非贪恋人世的风花雪月,只因窥探部分真相后不甘人类这个刚刚牙牙学语的孩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堕入深渊,甘愿舍弃肉体忍受漫长的精神与灵魂的双重煎熬守护人类文明。况且,原本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
『人类确实如你们所说的那样脆弱,人类这种生物的寿命极限撑死一个世纪,生老病死即是人的一生缩写,但是也请你们不要自诩为大人了。曾经年少无知的我为了追求完美的存在更是将我的才能提供给了你们,那时候的我被一种绝望思想充斥。人类之所以会绝望无非是因为生命过于短暂,短暂的生命只能提供有限的抉择;每一步的偏差都会让自己深陷忏悔的深渊,但是,那才是人类继续为踏入名为“未来的希望”所建立的纽带,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这么的愚蠢,宏已经身死,所以我才要站在这里,不择手段的活下来去阻止戮星降临!』
夜空怒视着眼前这些冰冷的投影,他们的神情中满是对生命的漠然。
Ω(omega):『并非只有你一人在背后努力,那个时候是你单方面的撕毁协议致使地球联邦解体,还让人类历史陷入了黑暗,我们为了纠正你的错误而改写了许多人类的记忆,但是你还是一意孤行地放逐了现在的“天人”,妄图留下反抗我们的火种』
ψ(psi):『是的,正是如此,原本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们也愿意遵你为领袖由你在幕后引导人类,但是你却依然要活在人世去指手画脚,处处与我等作对』
夜空不禁发出一阵瘆人的冷笑。
『那为何天人现在变成了四个势力?还不是因为你们暗中插手搞出来的分裂?【自由】的“伊甸之星”就是“诺亚方舟”的复制品,你们利用宏留下的对付戮星的底牌掀起天人的内战,还恬不知耻地在这里叫嚣为了人类?』
『区区人造人不要真以为你就是宏了!』
Δ的容器发出咆哮地怒吼。
『这些废话说这么多也受够了,你们无非就是想知道那个时候宏去了哪里,为什么任由战线崩溃到联邦都无法支撑的局面。这个答案就由我来亲口告诉你们,那个时候宏去了它们的主舰想要去执行斩首行动,可以说是成功也可以说是失败,戮星的舰队群撤退,但是Pandora也全部覆灭』
没错!如夜空所说,这里的“Pandora”是属于宏的私人组织,支撑他走向完成地球联邦这一历史性革命的支柱,也是这个组织的存在和威慑让当时共济会的先驱们选择了宏作为人类的领袖。
潘朵拉作为人造人,在【自由】的立项档案里,索菲娅阅览到的命名由来也正是如此,不过潘朵拉的存在有着更深层次的秘密,那个秘密甚至让先驱者们也想要窥探一二。
『首先他败了,战略意义上的失败,Indora(帝释天)是他最后驾驶的机体,反馈到的信息是在机师体内的神经元CPU已经全部宕机,从物理角度上来说,他已经死得灰都不剩一点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久我还期待他……』
『那个一生都逃脱不了传奇和奇迹的男人竟然也……』
『果然啊!』
所有的支柱在一阵自语后都陷入沉默。
『那Indora(帝释天)呢?人死了,机体应该还在吧?毕竟那可是结合了起源遗迹里得到的穆利亚文明技术创造的根源级破灭兵器,就算被击毁残骸也还应该在吧?』
Ω不同他们那么悲观和沉默,而是沿着那个时间点的逻辑继续尝试着摸索。
『呵!要找也是你们比我先找吧?』
『不,我们确实很想找到帝释天的残骸,但很遗憾,那个时候的我们陷入了内乱,就像你现在看到的,除了我们后三位还尚存于世,其余的都间接死在了宏手里,之后还忙于黑暗岁月的文明重建,根本无暇顾及茫茫宇宙的残骸回收工作』
Ω回复道。
『这一点我倒是知道,是伊斯做的手脚吧?他在背后阴了你们一把,让共济会几乎瘫痪的同时还把界外魔给全放了出来,所以你们就打算毁掉他,不过天启在最后关头给他开了绿门把他送到了天人手里。
一个是宏的导师,一个是属于宏的智脑,说是宏的意图也不为过,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还敢使用天启来掌管地球呢?』
边上的二人尤其是影,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黑袍遮掩下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宏。
夜空感受到被人打量的目光,下意识地撇了黑袍身影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十二道柱子。
这还是因为你身后的识别代号为NR-114,名为“潘多拉魔盒”的计划,在黑暗岁月里为了阻止界外魔进一步在地球扩散,我们不得不动用“Apocalypse(天启)”的强大运算能力启动地球上仅剩的圣遗物对界外魔进行封印,但是结果很明显失败了,“奥创(Ultron) ”在那个时候强行终止了天启的完全释放,最终只能以原本的大西洋作为边界线击退界外魔;起源遗迹的入口依然是大开的,每年都依然有大量的界外魔穿过被污染的大西洋,也就是安哥拉死海登陆亚欧板块,为此我们需要大量的武神投入到对界外魔、对天人、对亚人的战争与秩序构建中去』
夜空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潘多拉而是直视道:
『那个驱动核心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何她会准确地坠落在那个位置?』
自己与潘多拉初遇时,夜空就明显感觉到这过于的巧合, 潘多拉胸口的蓝色光芒究竟隐藏着什么?虽然经过三年的相处,夜空已经大致知晓了潘多拉胸口驱动的一些作用。
『它在执行对“正义”和“命运”的讨伐作战时,不知何故激发了驱动的核心程序导致暴走从而脱离了原本的命令,并作为一个卑劣的逃兵逃到了地球,那个时候应该就是锁定了你的坐标,我们一致猜测是天启在那时候对NR-114发送了你的坐标,但是天启单方面的告诉我们他没有,是某些特殊偏差导致激活了第一文明的潘多拉核心』
Ω的语气虽然冷淡,但并未像其他先驱那般对夜空带有明显的负面情绪,或许是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弟子的人造人,没有过度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夜空侧过身看向潘多拉,不知为何,一直以来自己都只是把她当做一件武器,从最初的驯服,再到现在的相互依靠,“这冥冥之中是存在什么天意吧.....”有时候夜空不禁会这么想的缘故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件武器呢?名为宏的意志支配着夜空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进....
『看来果然是那个啊』
在确认是奥创的驱动核心后,自己反而有些释然。耳边先驱者们的声音变得朦胧
,夜空踩碎了脚下的投影装置,影像立刻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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